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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9章 我与我周旋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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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,她因沈亦行的嘱托,才对冬苓多看了几眼。可冬苓能走到今日的位置,靠的全是自身本事。毕竟沈亦行只提过那一次,而她也着实认可冬苓的能力。

相月山众多弟子中,女弟子只占三成。而冬苓,无论是修为还是灵力,皆属上乘。她是除了许歆之外,第二个以相月山女弟子身份跻身今朝榜前十五的人。

许歆本是极为欣赏冬苓的,相较齐明,自然也对她多了几分照拂。

前段时间,花时雨传来消息,称许青临被关押在琼州的某座府邸,具体位置尚在追查。她本打算亲自跟进此事,奈何相月山事务繁杂,便将此事交由冬苓,让她与花时雨一同调查。

虽说耗时近一个月,但好歹有了些眉目,最终查到了玉沙阁。

冬苓称,她略施手段,收买了府中的小厮,得知玉沙阁有一处暗牢,关押着一些人。至于许青临是否在其中,还需他们潜入查看。

一切进展得太过顺利,顺利到让许歆误以为苦尽甘来。

那句温润的安抚,终是变成犀利的质问,“所以,你也是玉沙阁的人,对吗?”

“我是。”冬苓毫不避讳,坦然承认。

“你进相月山的目的是什么?是想取代我,成为相月山下一任宗主?”

“不,我对你们宗主之位,没兴趣。”

许歆怎会轻信冬苓这番话。没兴趣?若真毫无兴趣,又怎会爬到与她平起平坐的位置?若真毫无兴趣,又怎会四处拉拢其他弟子,让他们心甘情愿听从她的吩咐?

好一个没兴趣,好一个不喜欢。

先主动靠近,后全身而退,让人连质问的由头都找不到。仿佛多言一句,都是自己在没事找事,在纠缠不止。

“放他们二人出来。”齐明手中的剑寒光一闪,稳稳架在沈亦行颈侧,双眸盯着几步之外的冬苓。

他本期望以此胁迫冬苓,想着他们同为玉沙阁之人,冬苓总该对沈亦行的性命有所在意。可冬苓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,面容平静如水,丝毫不见紧张与担忧。

那人不以为意道:“师兄,放下吧。”

“你且说,对相月山,对那些出生入死的同门,还有对我,难道当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?”

齐明的声音略微颤抖,他无法接受冬苓这些年的陪伴与关心,全都是虚假的伪装。

“我也是人,我也有感情。可感情也分先后,亦有轻重。”

“相月山虽好,但玉沙于我而言,意义更为特殊;同门师友皆善,但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并非他们;你也很好,但秦在锦于我来说,无人能及。”

冬苓缓缓说道,每一个字都像是斟酌许久才吐出,“所以,我不接受,亦不原谅。我有愧,但不悔。”

她不接受秦在锦至今没有醒来的现实,也不原谅许歆曾做过的那些事。她是对相月山结识的同门有愧,但她对做出每一个选择,都不后悔。

就当下局势而言,相月山的决策层中,绝不能留坚决拥护肃武帝观念之人。因而,许歆不能回去,至少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,她都不能在相月山现身。

“苓儿,我此刻不是在同你商量,而是在命令你打开牢门,否则,我真的会动手。”

齐明说着,手中剑刃微微用力,顷刻间划破沈亦行的脖子,殷红的血顺着剑身流下,在冰晶的照耀下,显得格外刺目。

“那你动手便是。”

冬苓知道齐明不会真的下手,他和秦在锦一样,皆是心地纯善之人,最见不得他人因自己而受伤。

光是鼓起勇气将剑架在沈亦行脖子上,已然耗尽了齐明的胆量,见血,不过是他最后的挣扎罢了。

“行了,莫要为难人家了。”沈亦行话音刚落,手腕上的缚灵索便被他以磅礴灵力生生震断,断裂的缚灵索一节节散落在二人脚下。

“哦,忘了提醒你们,想要彻底封禁我的灵力,起码得用十根这样的缚灵索。”

一根远远不够,五根也尚且勉强,只有加到十根之时,他才会浑身无力,反抗不得。

话落,他赶在齐明有所反应之前,施展风止令,稳稳控制住齐明手中的剑身,而后冲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说道:“还需我亲自过去,扶你起身么?”

黑衣人闻言,一个鲤鱼打挺迅速从地上跃起,几步上前打开另一间牢门,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,示意沈亦行可以将齐明带进去了。

“那就有劳齐宗主在里头暂歇几日,等风头过了,自会送你回去。”沈亦行说着,一把抽出齐明手中的佩剑,猛地用力,将他推进了牢房。

待牢门“哐当”一声落锁,他才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只药瓶,倒出两粒药丸,仰头咽下。

许歆不耐烦地出声问道:“什么齐宗主?”

“你出不去,我又无意于此,那相月山日后自然就是齐师兄的了。”冬苓解释道。

二人正准备离开时,一直神志不清的许青临突然瞪着沈亦行的背影,声嘶力竭地大喊:“陈榆共存,乱世必起!现在收手,还来得及!”

“这世道已然够乱了,还能乱到何种地步?再说了,真到了那一天,你早已不在人世,就甭操心这些了。”沈亦行脚步未停,头也不回地说道。

走出地牢没多远,沈亦行一阵剧烈咳嗽,一口鲜血夺口而出。

冬苓见状,急忙上前一步,稳稳扶住沈亦行,心疼道:“大哥灵力虽强,可强行冲破缚灵索,对灵力损伤极大,且你刚受过伤,不要命了?”

沈亦行抬手,随意地擦掉唇边血渍,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:“我若再不快点,方才小齐威胁你时,你动摇了可如何是好。”

“齐师兄不会的。”冬苓闷声说道,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。

沈亦行垂眸,静静地看着冬苓,本欲反驳的话,在舌尖绕了几圈,终是没有说出口。

他是该提醒冬苓人心易变,还是该告知她在大局面前,善良之人也可能被迫举起屠刀。

但这些道理,冬苓又怎会不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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