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5章 进宫面圣(1/2)
窗外梧桐叶簌簌作响,玄色蟒纹箭袖拂过案几,案头宣纸被朱砂红批烫出焦痕。萧砚臣捏着密函的指节泛白,圣上御笔亲书的“速携稚子入宫”几个字,在暮色里洇成猩红血雾。
婴儿啼哭从隔院传来,惊飞檐角寒鸦。他想起昨夜云儿攥着襁褓后退的模样,鬓发散乱间眼神却比淬毒匕首更锋利:“要我交出孩子,除非踏过我的尸首!”那时烛火明明灭灭,映得她眼底水光破碎成星,倒像极了初见那日,她举着长弓立在猎场,发间银铃撞碎一地月光。
“王爷,夫人说...说等您用膳。”侍从的声音带着颤意。镇南王将密函投入铜炉,火苗窜起的瞬间,忽然想起十年前接掌虎符时,先帝拍着他肩膀说“我李家儿郎,当为社稷柱石”。如今那鎏金虎符正锁在檀木匣底,暗纹却似在记忆里灼烧。
更漏声里,云儿倚着屏风纺线,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“明日全家启程。”他开口时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如裂帛,“若圣意难违...”未说完的话被纺车吱呀声绞碎。云儿指尖渗出一滴血珠,滴在婴孩软绸襁褓上,绽开小小红梅。
夜风穿堂而过,吹动案头未写完的辞呈。镇南王望着熟睡的幼子,掌心突然发疼,那里还留着当年紧握染血长枪的茧,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握住这双粉糯的小手。
“明日便交了兵符。”他将妻儿拢入怀中,窗外月色如霜,“从此只做个,看山看水的闲人。”云儿无声落泪,浸湿他肩头玄锦,而怀中婴儿忽然咯咯笑起,清脆如晨露坠地,惊破满室沉沉夜色。
暮色漫过窗棂时,云儿跪在青砖上,膝头已被硌得麻木。王爷伸手去扶,却被她轻轻避开。烛火在她眼底摇晃,映得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,像是振翅欲飞的蝶。
“从前总觉得自己命硬,非要在这乱世里争个自在。”她声音发颤,指尖抚过王爷腰间旧伤的位置,那是中箭留下的疤,“可如今才明白,若能早些遇见王爷..…便不会让王爷深受毒发之苦,身体也不会亏空得这么厉害。”
王爷喉间发紧,想起她生产时血染红了半幅绸缎,自己在产房外攥着虎符来回踱步,耳边是她压抑的痛呼。此刻她垂眸,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,倒像是他们初见时,她在猎场惊起的那片白鸽。
“这些年让您受委屈了。”她突然叩首,青丝散落遮住侧脸,“总拿您的宠爱当任性的底气,直到圣上要夺孩子...”哽咽声截断话语,她抬头时眼眶通红,却努力挤出笑来,“往后我什么都不要了,只要守着您和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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